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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官司(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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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0/12/7 9:51:33
  • 来自: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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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湖北武戈


  上个周一上班不久,正在着手处理一些事情的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自我介绍说,他叫水清,是我老家的侄子,他问我认不认识江娃,我说认识,江娃前几年到我这来过几次。停顿了一会儿,水清又说,江娃出事儿了。我急忙问他,江娃出了什么事?他说江娃伙同他人安电网猎杀野猪,结果被电死了。说到这里,水清根本不容我过多思考,又赶紧说,叔啊,你是个律师,你给他帮忙打打官司吧。我一听就恼了,吼了他一句,谁说我是律师,是你任命的吗?水清忙着解释说,叔啊,我不知道啊,只是听别人说你是律师,帮人家打过不少官司。听到他认错了,我心中的气也消了,正想详细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水清把电话挂了。

   江娃我不止是认识,而是太熟悉不过了。我记得当初认识他,是因为他跟陕西几个痞子打架的事,当时他开着面包车到白河县去办事,路上被几个痞子追上后超车逼停,几个痞子硬说他刚才伸头骂了他们。江娃知道他们是故意挑事儿,便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在车上同他们据理力争,说他根本就没有骂他们。那几个痞子说他骂了,都看到他的嘴动了几动,从口型上看就是在骂人。这话让江娃哭笑不得,这可真是莫须有的罪名啊!嘴动了几下就是骂人?这天下还有讲理的地方吗?不就是仗着这是你陕西的路段吗?存心挑事儿!江娃同他们辩着辩着就下了车,痞子们见他下了车,便一哄而上,对江娃拳打脚踢,江娃也不是吃素的,同样还他们以拳打脚踢,最后以伤痕累累的代价伤了几个痞子。

   后来,不知道是谁向当地警方报了警,冷水派出所来了几个警察,二话不说就把江娃和几个痞子都拎上车带回派出所询问。询问过程中,江娃明显感觉到,冷水派出所是护着几个痞子的。同样都是身上有伤,办案民警却只让几个痞子到卫生院治疗而不让江娃去治疗。过后,几个痞子还将江娃起诉到冷水法庭,要求江娃给予医疗赔偿。冷水法庭也是护着当地痞子的,他们根据冷水派出所提供的询问笔录,判决江娃属寻畔滋事,应当依法赔偿原告医药费若干元。

   拿到冷水法庭的民事判决书后,江娃不知从哪儿弄到了我的电话号码,并且开着面包车过江来县城找到我,要我帮他打这个上诉官司。

   说到这个侄子,其实我并不认识,也可以说,泥沟老庄子人我基本上都不熟悉。我父母当年因为有会做皮纸的手艺,被大坝河的村干部请去做皮纸,并且在大坝河安家落户,我和我四哥都是在大坝河出生的。事实上,在我的印象中,大坝河才是我的老家,而泥沟只能算是老庄子;之所以说是老庄子而不是祖籍地,因为我的太祖是从江西五陵县迁到泥沟的。听我父亲说,我的太祖远祖们曾经在江西四方山为朝廷生产贡纸,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宣纸。贡纸在质量上比宣纸还好,所以才专供朝廷使用。皮纸是造纸行业中最差的纸品,多半用于殡葬。

   不说这个了,有点扯远了,呵呵。

   虽说我不认识泥沟老庄子的家门,但却听我父亲说过一些,所以,在江娃向我提到一些老庄子谁和谁时,我虽然从未见过面,却也是知道名字的。江娃是我香湖二伯的孙子,也就是堂哥修成的大儿子。通过一番攀亲索故,我基本弄清了老庄子的人脉关系,谁和谁是一房的,谁和谁又是哪个曾祖的后人。而江娃的太爷爷跟我的爷爷基本上算是亲亲的堂兄弟,也就是说,江娃的高祖父就是我的曾祖父。

   江娃跟我攀扯了这么一大圈儿,目的就是想让我这个从未谋面的叔叔帮他打赢这场官司。

   由于是二审官司,很多东西都在一审时已被法庭先入为主地定性了。二审官司就只能从一审判决认定的事实依据和法律依据中找漏洞,否则别想推翻一审判决。

   我从江娃带来的一沓材料复印件中一件件地审看着,终于找出了几个有利于推翻一审判决的有力证据,最终不仅帮江娃打赢了那场官司,还将冷水派出所指导员胡某给弄离了警察队伍。

   其实我并不是律师,而是一编外记者,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担任过很多报刊的特约记者。记者写新闻讲究的就是证据确凿,这就为我帮江娃打赢那场二审官司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江娃这孩子真是有点背运,前年他又是因为在湖北车城郊县承包松材线虫防治的伐木工程时被马蜂蜇伤,花了五六万才治好。可是在合作医疗报销时出了一些周折,医院以执行标准的时间限制问题,拒不按现行标准执行,还说被马蜂蜇伤不在合作医疗报销范畴。江娃因为争执不过当地的农合办干部,又一次找到我,请我帮他出头解决这个问题。

   江娃虽然住在陕西冷水镇,户口却在我们县,我打电话到他户籍所在乡的农合办了解情况后,又在电话上请当地乡政府出面调解,最终给予了圆满解决。

   因为帮江娃解决过这两件麻烦事,水清就当我是个律师,要我帮助意外触电身亡的江娃再打这场官司。

   我之所以不愿意帮他打这场官司,是因为江娃私自安装电网捕杀野猪的本身就是违法行为。因为《野生动物保护法》上明文规定,严禁乱捕滥猎野生动物,严禁出售野生动物及其制品。他私自与他人合伙安装电网捕杀野生动物是违法行为,法院是不会给予任何支持的。

   可是,我后来从侄媳菊娃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跟水清说的完全不一样,江娃是因为他的合伙人百般阻挠施救才导致死亡的。如果当时施救及时,江娃是不可能丧生的。

   菊娃在微信中说,出事当天,江娃本来是在给冷水当地一农户伐树,被一个名叫牛玉春的冷水当地人电话约走,给家留下的信息是,请江娃陪着到泥沟老庄子帮忙买猪。事实上,牛玉春骑着摩托车把江娃驮走后,直接去了江娃的父亲家中,把侄儿金娃用来打鱼的电瓶抬走,到别处充满电后,就到他父亲的包谷地里安装电网。安装电网的过程中,他们还碰上江娃的三叔,江娃三叔阻止他们安装电网,说那是犯法的,牛玉春不仅不听劝阻,还唆使江娃一起威胁江娃三叔,不让他给任何人透露安装电网的事情,否则如何如何。江娃三叔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受到牛玉春和江娃的威胁后,便不敢向任何人透露。

   当天傍晚七点左右,牛玉春便神色慌张地跑到江娃父亲家中说,江娃出事了!江娃的父亲修成听说后,立马掏出手机要报警,却被牛玉春一把夺走,江娃父亲说他不是向警方报警,而是打120报警求救。可牛玉春拒绝归还手机,修成哥见要不回手机进行报警求救,只好退而求其次,说要出去找邻居帮忙施救。但是被牛玉春挡在门里,杜绝修成哥向邻居求援。

   二人僵持到将近九点时,修成哥说,江娃出事了,应该通知江娃的媳妇吧,牛玉春这才归还手机,让修成哥给菊娃打了个电话。修成哥当时因为受到牛玉春的语言恐吓,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说江娃出事了,叫菊娃赶紧过江来处理一下。菊娃约上冷水街的几个亲属,一起租车过江,赶到出事地点后,发现江娃已经停止了呼吸,于是便将江娃弄上车,带回冷水街去处理后事。

   看完菊娃在微信中的倾诉,我抓住了两点:一是牛玉春在唆使江娃威胁他三叔时,说明他也知道私自安装电网是违法的。二是江娃被电网电着后,牛玉春不仅没在第一时间对江娃采取任何施救措施,而且百般阻挠江娃的父亲报警求救,从而导致江娃不治身亡。菊娃在微信中恳求我帮她写一份诉状,她要到白河法院状告牛玉春。我时当心存疑惑地问,这官司打得赢吗?菊娃说,叔你别管了,冷水派出所已将调查材料递交到白河法院了,你只管帮我写份诉状就行了。

   待我打开电脑准备写诉状时,才发现菊娃根本就没有向我提供原被告人的基本情况,致使我无从写起。于是便在微信中留言,这诉状我没法写,因为我都不知道原被告双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的基本情况,咋写?要不,你还是在冷水街找熟悉情况的人写吧。过了几个小时后,手机微信“嘀嘀”响了两声,点开微信一看,是菊娃的留言,留言中写明了她作为原告和被告牛玉春的基本情况,但是却对牛玉春的基本情况不甚了解,只写了牛玉春也是冷水街的居民,年龄大约五十岁。

   有了这个情况,当晚又是我值班,我就在值班室写好诉状,然后从微信上发给了菊娃,至于后来结果如何,我还真不知道。自从遇上泥沟老庄子的江娃就是遇上个麻烦,自从遇上他后,先是他跟冷水痞子的斗殴事件,再就是前年在车城郊县被马蜂蜇伤的新农合报销问题,期间还被江娃请到冷水街,为一个被同伴从楼上推下摔死的儿童伸张正义。现在又是为了他本人违法安装电网捕猎野猪被电死的事件,林林总总加起来的四件事,每一件都伤透了我的脑筋。

   作为林业职工和记者的我,笔下一直书写宣传野生动物的保护,对于乱捕滥猎野生动物的行为,绝不能容忍。江娃私自安装的电网电死了,虽然我心里满是疼痛,但是绝不会替他打这官司。

   我告诫自己,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尽最大努力宣传动物保护法,让更多的人爱护动物,爱惜自己,与大自然和平相处,让悲剧不再发生……



【编者按】作者通过自己的经历,讲述自己的一个远房侄子,不懂法,不懂得怎样保护自己,而又一次次找我帮忙,在合理的情况下,我为他争取该得到的保障。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事故,让我头疼。而最后一次让我陷进两难之中,不懂法的侄子,私设电网捕猎野生动物,因操作不慎触电身亡。因为前期帮忙的事,侄子的家人再次找到我,要我帮忙,而对于我对侄子的违法行为是反对的,虽然心里上对侄子的死很心痛,但是在道理上却无能为力。作品写得很纠结,矛盾点突出,留下的思考空间很大。推荐阅读。【摆渡物语编辑:赵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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