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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回不去的少儿时光,舍不得离开的老屋土墙

  • 芝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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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1/10/23 14:55:06
  • 来自: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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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国家政策好,咱们农村老百姓日子也越来越好了,没有房子的,大部分都分到了安置房,我也在几年前在泗峡口街道上买了楼房,可住在这窗明几净的房间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于是,在更多的时间中,我都会回到老屋的土坯房子中居住一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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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每年冬天,在老屋火炉坑子(在墙边地上挖个约80公分见方30公分深的土坑,四周用长石条围起来,用以生火取?,当地叫火炉坑子。早些年的时候,家里有老人的,会在火炉靠墙的地方凿出一小洞,墙的另一面筑上炕,平时能在烤火的时候就给炕加热了,而炕这边还不会有灰尘和浓烟。现在条件好了,有电热毯、暖水袋等,炕这种物件算是彻底消失了)里烧着疙瘩柴火(指树被砍后留下的树蔸部分,经过岁月浸蚀而自然干燥,山里农民每年冬天便会在山里采集用以生火取暖),火炉上有铁匠制作的吊挂件,平时挂上“催子壶”(老式的一种铁制水壶)烧开水,或挂个吊罐(铁制加深的一种锅)熬汤或给猪煮搅和(猪食)。进入腊月后,家家户户都要杀年猪,将腌制好的猪肉挂在火炉上方,用一废旧铁锅反罩在上面防止老鼠偷吃,然后就尽量寻找柏树柴生火,这样熏出的腊肉会格外香。有的人家还会在火炉上方挂一竹筐,放上腌制好的柴火豆腐,经过一段时间熏烘,咸香可口的农家豆腐干便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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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的秋收期,湖北口的天气便冷了起来,于是火炉坑子就成了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之一---烤苞谷坨子、烧鳖娃子(将发酵好的面粉团直接埋进红火灰中,烧好后拿出来拍掉面上的灰直接送入口中)、烤红薯、烤洋芋、烧柿子等等,只要能在里面烧的都试过。我是老幺,小时候母亲特别心疼我,每天放学回来她或者用一个洋瓷(搪瓷)缸子抓点米放在火炉里熬点稀饭,或者给我烧几个红薯或洋芋。母亲现在虽然不在了,可这红火的火炉坑,让人充满了满满的温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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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口冬天下雪特别冷,父亲挖冬地回来,把冻僵的手伸到火炉火苗子上直接烤了烤,然后坐在矮板凳上把腿上包的裹脚布一层层解开,把鞋袜脱掉,母亲将早已准备好的一盆热水递过来让父亲烫脚,并泡上一杯浓茶递给父亲。父亲泡好脚,便拿起他那有着长长杆子的烟袋,从挂在杆子上的牛皮做的烟包中捏起一撮旱烟丝按进烟袋,将烟袋伸入红火灰中一挖,便“叭嗒叭嗒”抽开了。边抽烟,边和我们谈起了家常:什么出门对人要有礼貌,不能当白脸寡子啦,还有年龄大的叫爷爷奶奶的,中等年龄叫叔叔阿姨的啦,还有走路遇上别人要把旁人让在路里边啦,还有吃饭坐席时一席左手为大,两席同开中间为大啦,等等。差不多一袋烟抽完了时,他把长长的烟袋在火炉沿子石条上磕一磕,又装上第二锅子烟,还不时的还吹点烟圈出来,并继续和我们拉起了家常。父亲会打铁,还会唢呐、二胡等乐器,有时会在火炉边吹吹唢呐、拉拉二胡,高兴起来再唱上几句花鼓戏,我就依偎在父亲身边,静静的听着,偶尔也会学上几句。父亲有时也抽水烟,我现在还记得抽水烟的口号“一要烟袋空,二要按的松,三要梅子火,四要吸的凶”如果不会抽,不掌握要领,会吸一嘴的烟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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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年代,几乎每个成年人都抽烟,一些人家会自家种上一些烟叶,并且行走都带三大件--烟袋、烟包子(用牛皮做的),火机子(一般用煤油或汽油作燃料),熟人相遇,你给我抓一撮,我给你捏一把,遇上谁家口味好的烟丝,干脆讨要一小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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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有时下连阴雨,地里活不能干,早上起来,父亲已经把火炉的火升着了,母亲也做好了早饭,家里的兄弟姐妹和父母一起围坐在火炉边,各自吃着饭。偶尔改善下伙食,有点干椿芽或豆豉炒腊肉,那是我们兄弟姐妹的最爱,母亲会悄悄照顾下我这个老幺,在我碗底埋点腊肉,或者给父亲拨一点椿芽或豆豉,那腊肉,则是被我们兄弟姐妹分光了。吃罢早饭,一家人聚在火炉坑旁拉家常,偶尔会来一两个邻居,一起讲讲古今、说说乡邻逸闻趣事,小小的火炉旁,不时传出阵阵欢笑。

记得那时好多小伙伴,一起上山砍柴,特别是要过年了,大家进行砍柴比赛,看谁捡的干柴多,谁的力气大扛的多,谁一口气扛的最远,谁家存的干柴最多(柴多代表财多)。每次在山头上砍的湿铁匠树(刺叶栎),我们十几人把叶子多的捆起来连成一条龙,一人当火车头在前面拉,其他的人则坐在柴垛之间压住。车头人喊叫一声:“坐好注意安全啊,火车启动了!”,一条长龙从山顶顺山坡急速下滑,有时柴垛被小树或山石一挂,坐在上面的人便会被抛得东倒西歪,个个摔得皮破血流,爬起来还笑声连天,说别人摔得更厉害。可是一回到家,母亲便折上一小树条照屁股抽来:“一个个像土匪娃子,以后不许这样了,再这么弄,打断你的腿”。可来年,早把母亲的话抛到脑后了,依然我行我素,玩得不亦乐乎。

    老房子里还有很多很多的记忆,比如挖冬地(也叫结板地)酿酒(甘庶酒谷酒)妇女们要忙做豆腐、要请杀猪匠(也叫屠夫)帮忙杀年猪(),再没有钱还是要给小孩买衣服买菜买红纸请人写对联买鞭还有那时自制黑色火药用的枪(老式的是铁匠打的,后来有车床机器后造出五眼、七眼枪过年三十晚上团年和初一早上出行鞭炮齐鸣、枪声阵阵,好不热闹。当然,还要买些香纸上坟祭祖有句话叫“大人望种田,小孩望过年”每到过年,不但有很多好吃的,还能穿上新衣服,并各家各户串门,小伙伴们挑着各式小花灯呼来喝去,好不热闹。

还有过年的规距:教小孩过年要学会说话,问什么都要说有!柴叫“财”,饭吃完了要叫“吃起了”,三十晚上要有鱼,正月初一不能向外泼水,不然请工做活时天会下雨;过年三天的垃圾、鞭炮纸等必须三天年罢了,在初五扫在一起送到那一年有利的方向路口,叫送年走,也叫“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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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老房子逐渐没人住了,父母也都离开了我们,而这些习俗,将随着时代的发展慢慢淡出我们的生活,可这鲜活的儿时记忆却深深的印在脑海,这不,每隔几天,总想回到老房子,再重拾儿时场景,老父亲、母亲仿佛还坐在火炉边,和我细述着家常。



老帅写在后面的话:作者杨祖盛,湖北口乡三天门村治调主任,老帅的同龄人,本文框架及主要内容为他所写,老帅也是这个村的人,和他一起回忆当年,便补充和调整了部分内容,随着时代的进步,文中所描述的场景几乎不可能再现,因此,作此文以记之。因老帅补充并调整部分内容,因此,作者也加上了老帅,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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